“你们不帮忙?”他问。
“麻里飞廉太多了,这野草多刺,我们的手不习惯。我喜欢纺织,喜欢织花市,可剥麻活儿太重,粗糙的手不能拿绣架。”红头发的姑娘说,“我们最小的妹妹米乌卡代替我们帮助妈妈干这种苦活儿。我们的妈妈是个好人,她很爱我们,愿意代我们去干这种苦活儿,可是米乌卡不让她一人干。
啊,您瞧,她们已经从地里回来了。
茅舍的门吱喽一声开了,进来一个老妇人,温和的脸上布满了皱纹,她身后跟着个姑娘,身材颀长,像亚麻一样的浅色的发辫,她手上抱着一捆麻,蔚蓝色的眼睛愉快地笑着。母亲看到了客人。向他问好,按照农村妇女的习惯低低地行了个屈膝礼。姑娘看见陌生的骑士,羞赧地站在一边。
“欢迎您,客人!”老妇人说,“我马上就点燃灶里的火,给您送新鲜的牛奶来。”
“我去,妈妈,我去拿!你累了,而我有一双年轻人的手。”她去了,消失在昏暗的走廊。母亲把亚麻台布铺在槲木桌子上,姑娘们从架子上取下盘子、罐子、木勺子,摆在台布上。母亲端出在枫树叶上烤的香喷喷的面包。
最小的姑娘的发辫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昏暗的走廊。她手上小心地端着一个装满牛奶的大罐子。多布罗米尔看了看她的手。她那双手又小又黑,盖满了被飞廉刺过的伤痕,有的地方还被麻秆戳出了血,她一整天都在剥麻。夕阳给泥罐和姑娘的双手镀上了一层金色,那时,多布罗米尔感到他的心在砰砰跳,似乎要跳出胸口。在这一奇异的瞬间他明白了一切。他明白了,此刻他肯定明白了,他父亲想的是什么。这就是那双最美的手,这双手不害怕劳动,这双手乐于帮助母亲,手既然是美的,那么姑娘的心也应该是美的。年轻的多布罗米尔站起来,向姑娘深深地鞠了一躬,然后,当她把牛奶罐子放在了桌子上,就拉起她的手,把那古老的手镯——自己家族的传家宝戴到了她的腕子上。